根河市论坛

首页 » 问答 » 介绍 » 军旅岁月杨志杰
TUhjnbcbe - 2021/2/1 2:45:00
吡美莫司治白癜风效果如何         http://m.39.net/pf/a_4345613.html

森警人生路

--杨志杰

作者简介:

杨志杰,男,汉族,年8月出生,中共*员,年7月参加工作,年12月入伍。历任呼伦贝尔盟森警支队战士,干事,主任,副*委,赤峰市森警支队*委。荣立三等功一次。年10月经上级批准退休。

一九七一年,我经历了接近三年的知青岁月之后,报名入伍,成为了一名森警战士。带着对*营生活的憧憬,来到了森警部队,两个月的新训之后,下到了连队(我们森警叫中队),我*旅人生的第一站是呼伦贝尔盟森警支队红花尔基中队。虽然新兵训练其间,也对连队的情况听闻了一些,但是真实的连队的确是让我大失所望。这是一个新组建的中队,把原来巴林中队撤销,保留部分骨干,又调集了一些干部骨干,补充了一些新兵,把原来中队的物品和马匹都运送过来,就是一个新的中队了。这个中队,没有营房,没有操场,没有马厩,接近一无所有。办公室只是在简陋的林业局办公室里腾出一间,战士住在林业局的车库里,马厩食堂是新兵下连之后搭建的帐篷和简易土房。运输工具也只是三挂马车,车库做营房,都是上下大通铺,都是干部新兵自己家里带来的花被褥,没有整齐划一的*被,叠的像豆腐块的那种,虽然也强调整齐,但是根本没办法做到整齐。

到了连队第一件大事,就是赶紧的上草甸去打草。要把全中队七十余匹马的马草抢在一个月的打草季节打出来。打完了草,回到了这个车库营房,就赶紧的抢在上冻之前搭帐篷、盖食堂;上山拉木头、拉土和泥。终于,抢在十一之前,人马基本安顿下来,可以准备迎接冬天的到来。冬天来到,还得上山拉烧柴。每天都是劳动,再劳动。除了晚上站岗,每人一支枪,看不出来这是个部队。

劳动之余,疲惫的我,忽然感觉这和知青的生活差别不大。我们的身份也明晰了,不是*人是挣工资的警察(也不是正式的公安)。没有*供粮,每天繁重的劳动,伙食大多是粗粮,细粮和豆油极少。装备的枪支也是老式7.62m步枪,而这个时代,边防民兵都是半自动步枪了。

冬天,按时的到来。呼伦贝尔的冬天,极其寒冷,而我们每天还是劳动、拉烧柴、喂马。打草回来之后,中队选几个战士喂马,这个活我挺愿意的。住在马厩的帐篷里虽然很辛苦,但是相对自由一些,我跟班长提出来,班长向领导汇报了一下,竟然同意了。实际上,冬季喂马极其的辛苦。七十多匹马,三四个人每天要烤豆饼,削豆饼,放到大桶里泡好,大约是四百斤吧;还要早晚赶着马群去河边饮水(提前打半个小时的冰槽)。白天要往马厩的草栏上草喂马,每晚还要起夜两三次添夜草,日复一日,没有停歇。

马号的这几个人,编制上是一个班。老班长王殿福,木讷少言、勤勉肯干、也极其认真,他很少发什么指令,每天该做什么,都是自己早早的先做在前边,无声的带着我们几个新兵去干。七十几马,每天三十七斤的豆饼要十二块,是不能少的。在王班长的带领下,想偷懒都于心不忍,因为他总是干在前面。

几个月过去了,衣服早已破的不成样子。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。风雪的黑夜,附近山坡上的狼嚎声似乎就在帐篷的旁边。在深夜野狼嚎叫的时刻再冷、再怕,也要按时起来给马添草,顺便提着昏暗的马灯巡看一下马厩内外是否安全。就是这样,我们也很知足。因为,我们马号的几个人还算自由,比我们更艰苦的是在班里劳动的其他战友还有附近的牧民。

春防,就是春季护林防火期。外站,就是防火期的分散勤点。

一九七二年四月初,我们这批新兵已经有了八个月的兵龄,要开始执行入伍后的第一次春防任务。但是,我们对春防一无所知,我们这个中队要下六七个外站,远近不一。我要去的外站,是新巴尔虎左旗的巴尔图林场,是个林牧交错以蒙古族聚居的牧业为主的地区,距离中队所在地红花尔基有二百多里。

排长带着物资用品和其他战友乘坐林场的汽车走了,先到林场安排住处。命令我和其它两位战友带着十匹马乘马到达。三个新兵,十匹马,一百公里路程,没有向导没有地图,也从来没有类似的经历。当地防火办的同志告诉我们,只要顺着电线杆走,就不会迷路。

即使这样,我们几个也是感到十分的沉重,茫然。

早上出发了。中队领导不放心,要把我们送过小河。春季的河流顺山而下,昔日的平缓小河水流湍急。记得我是第一个牵着三匹马十分幸运的过了河,虽然河水淹没了马背,我的衣裤也全湿透了,但是还是很安全。第二个过河的是王文选,他年龄小可能也是马匹驾驭的经验不够,也可能是水流太急,一下河连人带马被河水淹没,漂下去十几米才冒出头。这时,岸边的其他人赶紧把他拉了上去。

他已经脸上煞白浑身哆嗦,显然不能再跟着我们继续走了,领导就决定让他返回。第三位是尹树仁,在老兵的帮助下,重新选了个位置,也成功的渡了过来。一番折腾,三个人的任务,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。在中队领导的一番安慰、嘱咐之下,我们俩毅然出发。

三天的路途,我们牵着十匹马,一路上我们也是胆战心惊的,马跑丢了怎么办?迷路了怎么办?衣服都湿了,感冒了怎么办?这一路,除了接待住宿的两个沿途林场,我们竟然没遇到一个人。第三天的傍晚,眼看快黑天了,我们终于看到了巴尔图林场那微弱的灯光和狗的吠叫的声音,一种到家了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
到了林场,我们七个人,要去林场周边森林和草原的接合边缘外驻两个外站。我们这个外站是海清好力,景色优美,草原连接着大片的樟子松森林,可是房子太破旧了,屋顶到处露着阳光。春寒料峭,一到夜晚,便冻的瑟瑟发抖。因为是刚来到这个外站,林场给送了一车牛粪做燃料,并告知今后燃料就得靠自己解决了。

森警的外站,大多是很偏远的。我们的任务,就是巡查有没有林内闲杂人员,有没有违规在防火期野外用火,有没有偷盗林木,有没有突然火情。有小火情就地扑灭,有了大火情,就为扑火队伍带路。外站生活,一切全靠自己,做饭、喂马、巡护、百般艰辛,难以描述。

首先是寂寞。大多的外站都在偏远的地方,几十里甚至百里没有人烟。没有与外界的交流,很多的时候是几个月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发生了什么。进来的报纸,很多的时候都是“抱纸”,也经常数月不见家信。几个人,就是一天天的守在一片森林里转来转去的。

没有书本,没有棋牌(文革年代,是没有象棋扑克的),人们不怕苦,也不怕忙碌,就怕忙碌之后的闲暇。于是,想家、想亲人,想那未知的未来。到了夜晚,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煤油灯陪伴,便早早的躺下,半睡不睡的状态。个别的外站,春季到来前进驻,到了河道结冰才能出来,七八个月的驻防期,各种艰苦非常人可以想象。

其次是食物用品的缺乏,尤其是缺少蔬菜,有的时候吃光了食盐,抽光了烟,那样的日子,真是难教。

我们是新兵的时候,中队的老兵的确都是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榜样。他们有的是实干家,沉默寡言,干中队里最苦最累的活而从不抱怨;他们有的是好骑手,马上的功夫连最强悍的牧民也赞叹;他们有的是活地图,来到一个新的地区非常快的,就熟悉周边的环境和路径,带着我们这些新兵游走在林海草原。

他们有的是神枪手,狩猎的功夫了得(那年月没有动物保护的说法,狩猎是部队改善生活的方式之一),他们有的是好管家,把物资贫乏的部队管理的井井有条。他们更是我们这些新兵的好兄长,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,呵护和带领我们成长。这里边,最让我难忘的,就是我的第一任老指导员——郭喜祥。

郭指导员是我们红花尔基中队的第一任指导员。由于我们部队是挖“内人*”的重灾区,郭指导员受到了残酷的迫害,他是在身体还没有恢复,在还没有正式平反的的情况下上任的。在任一年,养了半年的病,后来终因身体实在挺不住,免职养病。郭指导员和蔼亲切,从不严厉。讲话简练风趣、河南口音、战士都非常爱听,工作勤勉、受人爱戴。他在任的时候,我在马号工作没有更多的接触。但是他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记忆。那时的自己,向往着未来能成为郭指导员那样的人。虽然后来二十几年的时光,我接触的领导和战友大多都是很优秀的,但是郭指导员的第一印象至今刻在我脑海无法忘记。

红花尔基之后的好些年,我先后调到大兴安岭支队根河中队、莫尔道嘎中队、后期提干到机关*治处。我接触的领导老兵众多、当然每个人都并不完美,但是他们都爱部队、呵护年轻人、坚韧顽强,他们的经历非常艰苦令我们难以想象。

从下中队之后的七八年时间里,我的经历就没离开过马,尤其是在红花尔基中队的两年多时间,每一天都和马有关系。刚刚下到中队,最急切的是分马。每个新兵,几乎都和班长、排长提前打听好了,哪匹马好、哪匹马有什么长处。几乎每天吃饭之后的短暂自由时间,都围在马圈周边仔细观察。中队的马,都是很好的蒙古马,有较快的速度,每匹马都是膘肥体壮,让人喜欢。

分马的时刻,凡是没有主人的马,都放到马圈里由班长帮助新兵自由挑选。大家不顾马圈的泥泞,在马圈里追逐着自己中意的马。抓住之后戴上笼头,这一刻,这个新兵就是这匹马的新主人了。有的人,抓住了自己心爱的马,甚至当场用马挠子给马挠起痒痒。其实,这些马速度,耐力都差不多,不过就是外观好看不好看的区别。

有的马虽然貌不惊人,却是实打实的好马,这个是我们新兵都不太知道的。

自从开始骑马的生涯,便和马有了不解之缘。多的时候上百里,少的时候十几里,不骑马的时候很少。春夏之际,绿草青青,也时常享受策马奔驰的快感。但是,时间长了就知道骑马也不完全是风光快乐、悠闲自在的事。尤其是连续几天巡护之后,那种疲惫让人心生厌倦。尤其是冬季,骑马外出是很受罪的,走出十几里路人在马上就全身都冻透了。有时两腿僵硬,不得不下来牵着马步行。由于骑马的时间很多,我们这批新兵不到一年,都变成了骑马的高手。

时而奔驰,时而漫步,三五人一起出行的时候,偶尔兴致大发时会赛上一段。几乎每个骑马的人都是爱马的,这是人基本的情愫,我们也是一样。每当看到自己的马掉膘了,都会心疼的。稍有闲暇,便为自己的马儿梳理鬃毛,刷洗身体,有的时候,牵着自己心爱的马儿,躺在草地上,近近的看着它吃着青草,兜里揣着三两块烤熟的豆饼,在马儿跑累的时候,拿出来犒赏它,每当看到马儿吃的很香,心里很惬意。马儿也很懂事的样子,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眼神,那么清澈,那么有灵性,它完全懂得了你对它的爱,这个时候,人和马真的很像一对兄弟。

也有在夜里寂寞的时候,悄悄的起来走到马厩里,看着自己的马吃草。深夜里,格外的寂静马儿吃草的咀嚼声似乎告诉我,我吃的很好,你放心去睡吧。这种感觉,似乎也能排解一丝寂寞。就我自己来说,我很少有让自己的马跑的大汗淋漓,即使奔跑也是短程,所以,我的马从来都是膘情很不错的。这样爱护它,它就能在关键的时刻有超常的发挥。

我自己在一九七三年调离红花尔基,来到了大兴安岭支队,伴随着部队的发展,自己也在领导和战友的培养帮助下,做了一些工作,成长为一名团级干部。

一九八八年,部队正式编入武警,全体官兵参加全*授衔。到了这个时候,我们每个干部才真正的成为一名*官,我们森警也成为一支名副其实的部队(正式列入武警序列,是几年后的事)。

一九九八年,我从支队*委岗位退休,森警生涯二十七年。二十七年的森警生涯,我努力过、拼搏过、茫然过、苦闷过、轻狂过、也莽撞过、曲折过、也顺利过、激情燃烧过、也无奈坚守过,在茫茫林海的崎岖小路上跋涉过,也在烈焰熊熊的火场洗礼过,在漆黑的深夜单枪匹马迷路惊恐过,也在庄严的授衔大会上激动流泪过。

从艰苦条件下的动摇与茫然,到对部队发自心底的挚爱,我都经历了。虽然不算完美,也算完整吧!二十七年的森警生涯,自己付出了应该付出的,得到了更多没有想到的,阅历,成绩、精神、成熟、友情、以及人生的其他收获。

摘自:难忘的*旅岁月

编辑:王铁成

审核:刘爱*
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1
查看完整版本: 军旅岁月杨志杰